人生幸福的境遇和灾祸的局面,都由自己的欲念造成。所以释迦牟尼说:“对名利的欲望太过炽热就会掉入火坑,贪婪之心太过强烈就会陷入苦海。只要有一丝清净的念头,便可使火坑变成水池;有一点觉醒的念头,便能脱离苦海到达彼岸。”可见念头略有不同,人生的境界就大不一样。对此,不能不谨慎啊!
一个人表现在外的言行举止,和对事物的看法以及人生观等,全都起于一念之间。换言之,人生的祸福苦乐全是自找的,所以人要随时保持平和常喜的心境,这就必须从平时的养心功夫做起。古人说“养心莫如寡欲”,一般人常见的欲念,例如追求名利、物质享受等,都是妨害养心的最大障碍,而欲求不满是陷自己于苦海的罪魁祸首。要想摆脱这种煎熬,重新找回心的自主力量是唯一法门,只要心中的欲望减少一分,心的自主力量便增强一分。
所以,要想拥有幸福的境遇,就先从寡欲做起吧!
损之又损,栽花种竹,尽交还乌有先生;忘无可忘,焚香煮茗,总不问白衣童子。
把生活的私欲减少到最低限度,栽花种竹的风雅事都不需做了,将一切都交还给物我皆空的乌有先生;把烦恼忘到不能再忘,每日烧香煮茶,连送酒的白衣童子是谁都不去过问。
能够淡忘一切是人生的至高境界。人生在世所遇所求本来都是虚无的,该离开时总会离开,该放下的终要放下,又何必想不开呢?私欲凡心都是拖累世人的包袱,人们却把这些当作财宝紧握在手一时不放,并且不断添加,一刻不闲,生怕失去了它们就会失去人生的快乐。直到行将就木、再也不堪重荷之时,才不得不含恨作别。殊不知,这些正是人类烦恼的祸根。明智之人,不会为其所累。他们会把物欲降到最低,把该忘的统统忘记,既拿得起又放得下。他们身处凡世却远离尘嚣,使自己变得潇洒通脱,自然能够怡然自得。
栽花种竹,玩鹤观鱼,亦要有段自得处。若徒留连光景,玩弄物华,亦吾儒之口耳,释氏之顽空而已,有何佳趣?
种植花草竹子,玩赏鹤鸟禽鱼,也应该有自得其乐的感受。如果只是贪恋眼前的景色,玩赏它们表面的浮华,也就不过是儒家所说的口耳学问,佛家所说的冥顽不灵罢了,有什么乐趣可言呢?
“栽花种竹,玩鹤观鱼”能够使心灵获得放松和快乐,然而它只不过是一种外在的形式而已。真正的乐趣是一种超逸怡然的领悟,它与形式无关。心性自在、潇洒自得,不需要在表面上去刻意追求,真正的修为智慧都是自然造化而形成的。只有忘却对形的执迷,才能体会出道的真意。
像“栽花种竹,玩鹤观鱼”这样的事,雅则雅矣,但也要有一颗清雅的心去对待。若只是流连光景、玩物丧志,忘记了应负的社会责任,再高雅的事也变成了浪费生命、虚度光阴,于人于己都是有害的。
才就筏便思舍筏,方是无事道人;若骑驴又复觅驴,终为不了禅师。
刚登上了木筏便想上岸后舍弃木筏,才是个不为外物束缚的得道高人;如果骑着驴再去找驴,终究也是一个不能了却凡心、难以参透禅机的和尚。
外界事物只是我们达到目的的工具,太过在意就会成为人生的负担。一个人来到河边本来是想过河的,可是当他留恋起小船的可爱,不舍得放弃,那么即使过了河,也会为自己增加一个包袱。世人肩上类似的包袱难道还少吗?如果都像无事道人那样,过而不留,心无挂念,人生便多了几分自在与洒脱。形式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领会精神。酒肉穿肠过不要紧,只要佛祖心中留就可以。